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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幸福不期而遇<ZT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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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4-11-22 19:5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这些年,事业蒸蒸日上,感情却屡战屡败。缘分这玩意是老天戏弄人间的借口,信不得。总觉得用一句台词来概括自己的情感会特别合适: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,只能是一声叹息。我难得幸福。所以,要乘着幸福的时候,赶紧记录下来。
  老毒是我的客户。“客户”这个词挺普遍的,可当我将其与老毒联系到一起的时候,便想起了妓女。那些寻欢作乐的男人是她们的客户。小和尚说,树不在动,是风在动;老和尚说,风不在动,是你心在动。冥冥之间就已察觉,我和老毒之间将有一段不寻常的关系。
  某天文化圈里的几个名女人纠在一起扯淡。少壮不努力,老大徒伤悲。说是因为穷途末路才沦落到写字出书为生,妓女才叫人羡慕呢。KTV公主仅是坐下来陪陪酒,唱唱歌,一小时已200块。而我们这些写字的,一小时出一千字,除了老毒,又有几人能开出让我认为写字比陪酒更值得的价格?
  老毒声称自己是过期毒药,不死也让你残废。我不以为然。初次见面,在他的酒吧里。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三十出头模样的男人,穿DUNHILL的深蓝色衬衫,中等身高,瘦弱的好似深秋的枯树枝,眼神里有许多坚毅和一些叛逆。以我一贯的习性,走在大街上即便被他的车撞上,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人。如果用其貌不扬来形容,也为之不过。
  老毒拖朋友介绍,让我给他的酒吧做宣传。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,所以他才需要我,需要我狭隘的思路和蹩足的文字,引导更多人走进总统府幽深的大门,穿越幽深的大院,到达他别致的酒吧。
  勿庸质疑,我那帮酸文人朋友一定会眼红我的天价稿酬,然后臭骂我不求上进,纯粹为了金钱写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。我不过是个浪得虚名的文学女青年,半路出家,所谓的文人的坚持对我而言狗 *** 不通。吃大餐、穿名牌、每天都有新鲜的香水百合,是我的真正信仰。
  他坐在我的左手边,递给我一支南非的巧克力烟。午鸟坐在我的右手边,正用相机镜头搜捕酒吧个性的角落。
  午鸟是我的搭档。说实话,这个英俊高挑的男人无论拍照或写字都远不及我的要求。我以工作之名把他留在身边,只是因为我爱他。可是我心底里明白,这个冷血的家伙,纵然我对他挖心掏肺,他依然不够爱我。我在脑海中演习过无数词决裂的场面,却始终无法狠心拒绝他的挽留。
  我列出提纲安排午鸟接这笔单子,暗地里将文章修改得七零八落,再配上自己拍的照片。我很快向老毒交出单子,还不忘违心地声称:老板若不满意可以退单。老毒看了图片和文字之后,显得十分满意,连声叫好。第二次见他,是我去酒吧收款。老毒说要请我吃饭。我凭什么接受他的邀约,一个出力一个出钱,公平交易,何必节外生枝。可我更没有理直气壮的理由推脱。
  下午,我正忙到昏天暗地时,老毒问我:“晚饭后看电影如何?”我说:“我把时间给了你,一切由你安排。”我把难题留给了他,如此敷衍,落得清闲。
  老毒的车提前半小时便在楼下候着。还没待我坐稳,他递给我一包南非巧克力烟。我问他哪里有的卖。他卖关子,“买不到的,想要就得来找我。”我不快,“这不正是 *** 传说中的寡头垄断嘛!”
  晚饭时,老毒吃的很少很快。这是他的习惯,我亦是。只是我认为,一顿正二八经的晚餐不该这般仓促完结。老毒沉默着等我吃完,我却忙着四下里勉强寻找话题。他支吾敷衍,若有所思。想我素来口若悬河,如今也才思枯竭,无话可说。一天的工作,已让我筋疲力尽。
  在影院里,老毒半开玩笑地自责没买情侣厅的票。大影厅的木质扶手将每个人的地盘平均划分。就好象万里长城一般牢靠,不容侵犯。老毒的右手似生出翅膀,飞跃万里长城,落在我的左手上。小儿科的玩意,我不拒绝也不接受,任由他握着。
  隐约感到左边脸颊有冷激光在灼烧。老毒在黑暗中静静地注视着我。荧幕闪烁的微弱光亮,把我的脸照得忽明忽暗。“你紧张么?”老毒问我。“紧张什么。”“那你看我紧张么?”“有什么好紧张的?!”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,心里却早已打起了小鼓,咚咚咚咚的。我恨我真的紧张,一贯的麻木这会儿都跑到哪里去了。不就是男人么。我已阅男人无数,身经百战,从20岁到40岁通吃。这会儿心里敲小鼓是什么意思。一下子想不明白。
  电影散场,我说,“回家吧。”老毒应允,没有任何异议,并履行绅士的义务开车送我。
  车窗玻璃都关了,车内极其安静。老毒唱歌给自己听。每一首歌在他的口中,都多了份平静和淡漠。往事尘埃落定,波澜不惊地。“午鸟是你的男朋友?”老毒的问话打破沉默,这突如其来的好奇让我有些不知所措。我说,“我的搭档,普通朋友而已。”“我感觉你们像是一对恋人。”看我平时巧舌如簧,此刻也无言以对。我疲累地望着窗外,不言不语。一年多以来,我和午鸟以朋友之名出双入对,举手投足、眼神交换之间竟泄露出暧昧。是不是我们已长出夫妻脸?
  车停在小区门口。我们各自点上一根烟。“你不美,不丑。”老毒说,“可是我喜欢你骨子里面的东西。”他缓慢地说,手指缓慢划过我裸露在衣领外面的凛冽锁骨。
  我一向倨傲、偏执、霸道,抽烟、喝酒、熬夜,生活迷乱。我们年轻的时候,爱得那么纯粹,被伤害也是那么容易。再后来遍体鳞伤都结成痂,褪成疤。得不到所爱,因此和许多男人暧昧不清。曾不解地追问过其他执迷不悔的男人,我有什么值得眷恋。未果。或许正因为是个坏女人,所以才显得讨喜。我不再傻兮兮地问老毒。
  “从你约我吃饭,我便明白你的心思,或许那一刻你还不自知。”我又说,“你从前不太上网,而我每天挂线,你就在MSN上挂了一整天。我告诉你我正在和别人吵架,你便等我吵完。这一点已经足够证明。”老毒哑然,点头承认。
  “我所努力的是和所有事物保持距离。”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座右铭。老毒俯身亲吻我的时候,他的怀抱便遮挡了全世界的纷扰和苦闷。我的心变沉静。无法抗拒他的诱惑。保持距离,不过一句恫吓对方、警醒自己的空洞口号。事实上我做不到。
  “明天你会想我么?”老毒问我。“不会!”我一如既往地坚决。“我会想你的。”“我是个狠心的女人。”我下车,关上车门,冷冷丢下这一句话。我想我是爱午鸟的,尽管他只会让我失望和绝望,尽管我想要摆脱他和感情的束缚。
  第二天,我全天心神不宁。老毒给我发短信,说一些无关痒痛的句子。我不予理睬,看完便删。晚上和一群朋友去KTV,喝到烂醉如泥,午鸟要带我回他的公寓。我却想起了老毒。他说他想见我的。
  我给老毒打电话,不管不顾地。我说,“你来接我吧。”直截了当。那是凌晨3点的时分,老毒很快到了。午鸟眼睁睁看着我上了其他男人的车,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一丝丝难过。
  “幸好你还知道打我的手机。”老毒埋怨我喝得太多。夜凉如水,加之酒寒发作,我瑟缩着用黑色的短外套把自己紧紧裹住,不答他的话。酒这玩意儿,不过是撒野的借口而已。老毒怜悯,为我开启暖气。他追问,“你想我么?”我不假思索回答他,“不想。”我回家,没有说任何与感谢有关的字句。其实,平日里我是个很礼貌的人,一种自我控制的谦和。在老毒面前却全然忘却。
  朋友找我喝酒,我带他去老毒的酒吧。其实去哪里都一样,大排挡也好,可潜意识下我想去老毒那里。老毒脚步不停留,在酒吧里来回穿梭。我只是他众多客人中的一个,从他的态度里看不出任何差异。我时常在幽暗的灯光下,在涌动的音乐里,在面目不清的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。看见他,我的心便没来由地塌实了。这种依赖让我感到很糟糕。
  老毒说:“第一次见你,便觉得你会是我的。第二次见面,我偷偷盯牢你,认定你是我的猎物。”开酒吧的人,生活必然与众生颠倒,昼伏夜出。每天中午,老毒起床后会给我打电话。毒就毒在这些电话都不讨厌,且言之有物。下午,他在网上陪我聊天。经过批准,晚上来公司接我下班。我也从没有效拒绝过。吃过饭,老毒便开车带着我满南京城兜风,寻找我感兴趣的活动,入夜时分送我回家。日复一日。
  我只是做了太久刻意的自己,刻意地成长,刻意地接受,刻意地放弃。把自己弄得很沧桑一样,越来越不像自己,越来越讨厌这样。时刻全副武装,努力,认真,聪明,能干,稳重,有责任心,顾全大局,……累。真的很累。一直想要摆脱,却似乎永远无能为力。
  下午,我找借口离开公司。回到家,推开阳台的木门。阳光不可阻挡地倾泻进来,干净而透明。阳台很暖。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好,却已许久无暇去感受。听歌。看最新的时尚杂志。泡一杯上好的铁观音,茶叶铺展开来,绽放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绿。
  老毒听说我休假,便来接我。我们开车往东郊方向去,我从不问他去哪里,知道他一定会有另人满意的安排。我坐在副驾,右手放在他的左手里。外面阳光灿烂,车内很温暖。平时总在日落以后出门,黑夜给了生活阴暗晦涩的诠释。老毒说,“你真的需要阳光,空气里的和思想里的。”原来这世上还有光明和温度。
  老毒依然问我想不想他,例行公事一般。我也绝不改口。明明爱得死去活来,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,是成年人面对无能为力的爱情时惯用的把戏。
  对一段感情绝望之日,便是另一段感情开始之时。我以为世界再无爱情,却因为一个并不在意的相识,就遇见了真能给自己快乐的人。每次坐进老毒的车里,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,我的心就突然静了下来,像是找到一个能够躲避喧嚣繁杂的地方。安心。从容。我在老毒面前,看见本色的自己。他不会要求我什么,也不会依赖我完成什么,但我依然会努力,却没有那么厚重繁复的压力。在我出差错的时候,他会爱怜地叫我宝贝小猪头。甚至,在我很辛苦的时候,他会说:“把你的问题告诉我,我来帮你。”这是前所未有的,让我渐渐变安心,渐渐变平和。我开始习惯这样美好的生活,把一些芜杂的事情抛掉,把一些心思寄托于他。我信任他。在人群里寻找一份信任,真的很难,难于上青天,现在我却真实地给予了老毒。
  我告诉午鸟最近的幸福生活。我说,“我们好似两条交叉线,有生之年能够交汇,便是老天的恩惠。”我们将心比心,同进同出,我很感激遇见过他。“现在我们会向着各自的方向前进,马不停蹄地,也许再不重逢。可是我依然感激。”我突然对他说这些话,是隐晦地通知他从此彼此保持距离。凭借这么多日日夜夜的默契,他一定心照不宣。
  我们正在在彼此的生命里,画上最美丽的图画。可是,我对幸福没有把握,对未来不确定。终日忧心忡忡,惧怕分明握在手心的东西,又突然间丢失。这两天,我和老毒总是吵架,患得患失地,互相刁难,互不谦让。他说:“我知道你是好强的人,可我又让过谁了?我身边除了你没人和我发脾气,谁敢?!”我乃废铜烂铁的狠心肠,不是也被他化作绕指柔了么。
  那天下午,他找不到我。开车去我的公司,然后又到我家楼下。他说:“十几年来,我从没这样迫切希望天天见到一个人。下午我跟疯子一样满南京城追着你跑。”我一肚子的气没处撒,我说:“吵就吵呗,吵完就好了。”只是吵完就忘,切不可伤筋动骨。我说我们别吵了,我累了。“不许跑了!”老毒把我搂在怀里,完全换了种语气,一副认输的样子,“跑到哪里,你都是我的。”我说:“从来没有谁能管的住我,但你坚定地要求,我便全都听命。”我抱牢他,娇嗔着:“只是,你说的时候要抱抱我。不然我会生气跑掉的。”
发表于 2004-11-22 21:08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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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幸福的另一层定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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